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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说麻城多泼皮无赖,县令牛继忠走马上任没几天,就大刀阔斧叫人砍倒了城南一棵五百年的老槐树,说是要改一改城里的风水,治一治这些无赖。谁知古槐砍倒当天,一张状纸就告到了黄州府,说是牛县令不思造福百姓,蓄意破坏地方风水,不宜为民之父母。告他的都是麻城县的举监生员,这些人平时就与泼皮无赖串通一气,把麻城搅得天昏地暗,如今见牛县令来“收骨头”,便互相串通了要告他,把他逐出麻城。黄州府接到状子,差人使书,限牛县令十日内对簿公堂。
牛县令没想到自己新官上任刚放第一把火就捅了马蜂窝,眼看乌纱帽保不住了,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师爷替牛县令出了个主意,让他找这一带专替人打抱不平的卢四运帮忙。
说起这个卢四运,原是个饱读诗书、满腹经纶的书生,只因天生的豪放性情,嬉笑怒骂皆成文章,所以官场上一直很不得志。于是索性也就断了做官的念头,专门帮人写写状子,打打官司,倒也是自得其乐。
第二天,牛县令跟着师爷来到卢四运家,不巧卢四运出去了,家里只有他妻子在。牛县令苦着脸说明来意,卢妻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,嘱他过几天再来,她一定会转告卢四运。
第三天,牛县令等不及,拉着师爷又来到卢家,卢妻沏茶待客,说:“我先生昨晚回来过,今一早又出去了。”牛县令急着问:“你可曾把我的事跟他讲了?”卢妻点点头:“讲了,可他什么也没说。今早出门说他去看做万岁的圣像去了。”
“做万岁的圣像?”站在一边的师爷突然眉开眼笑,一揖到地:“多谢嫂夫人!告辞了。”谢罢,他转身拉着牛县令出了卢家。牛县令不明就里,师爷附着他耳朵悄声说:“妙计已经有了。你看,我们叫人把那棵槐树雕成一樽高大的万岁爷圣像,谁还敢告老爷破坏风水?”牛县令一拍脑门:“这个卢四运,果然腹有良谋。”
结果没等黄州府对簿公堂,一班原告就乖乖地撤回了状纸。
牛县令一招得手,就步步紧逼,可是到后来为了维护自己在麻城的“一统天下”,竟滥杀起一些无辜书生。书生们面临着灭顶之灾,就一起来找卢四运。
卢四运早就悲愤至极,此刻听得这班书生们哀叹,“啪”一掌拍得桌子上茶溅盏落:“哼,我倒要看看究竟鹿死谁手!”他一拂衣袖,直奔县衙,书生们“呼啦啦”都跟了上去。
到了衙门,卢四运连连击鼓,三通鼓响,他就跪在大堂之下。牛县令正在后院小憩,猛听的鼓声如雷,忙身着朝服升堂,将惊堂木一拍:“谁击鼓鸣冤?”
“小民卢四运。”
“啊!难道有谁欺负你不成?快快说来,本官与你作主!”
“无人敢欺负小民,小民只是为国除奸!”
“不知你所告奸人是谁?”
“就是县太爷你!”
“啊?我与你无仇无冤,你告我何事?”
“请问大人,锯倒古槐作何用途?”
“我,我用它雕皇上的圣像啊!”
“雕圣像放着柏树、檀树不用而用槐树,槐者,鬼木也,这不是诅咒皇上吗?槐者,怀也,诅咒大清当然就是怀念亡明了!”
“你,你……”牛县令又急又气,说不出话来。他心想:好你个卢四运,说起来这雕圣像原本还是你出的主意,当初讨计你不露面,就是藏着这一手啊!无凭无据,现在怎么说得清楚?牛县令又急又怕,忙喝令衙役用乱棍将卢四运逐出衙门。
卢四运哪里咽得下这口气,顶着状纸告到黄州府。知府老爷接状一看,冷笑一声:“大胆刁民,你可知自古以来子不告父、奴不告主、民不告官?以下犯上,罪加一等,诬告不实,罪上加罪。你就不怕我将你绳之以法,以儆后人?”
卢四运回答振振有词:“古人云乱臣贼子,人人得而诛之。岂有你民不告官之理?我怕老爷官官相护,不怕老爷为国为民。纵使老爷杀了我,我的家人也会告到京城。到那时,大人是引咎辞职还是同谋连坐,大清律法大人不会不知吧。”
知府老爷一听,案子还没断,先吓出一身汗,与其自己牵连其中,甚至丢官弃命,不如快快把这案子断了,于是,一支签把牛县令从麻城捉拿归案,押往京城听候发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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